[翻譯] The Ending Has Not Yet Been Written (1/4)

篇名:The Ending Has Not Yet Been Written I - Fissure/<未定之天 I - 裂縫>
作者:Corpus Invictus
同人:ST XI
配對:Spock/Kirk
分級:R
原文:http://corpus-invictus.dreamwidth.org/8513.html
簡介:企業號的五年任務即將進入結束,船員們各奔東西,Jim Kirk既感傷又感到受傷。沒有人願意留下,包括Spock。他知道,這是自己最後能和Spock相處的片刻……
授權:Oh wow, I'm honored that you want to translate this! Yes, you absolutely have my permission. I would request that you include a link back to the original English version here, if that's all right. :)




Ⅰ.裂縫 Ⅱ.流放 Ⅲ.星海 Ⅳ.庇護


Ⅰ.裂縫


少校 Montgomery Scott

服役於企業號五年任務期間,極為優異的表現值得表揚。少校不但證明了自己是舉世無雙的工程師,也順利將Archer上將的冠軍獵犬再物質化。因此,他沒必要再因已經更正的錯誤受到懲罰。鑒此,艦長強烈反對將少校派駐在織女四的據點。在少校向星艦學院報到並且履行為期一年的教學職務之前,建議安排三個星期的休假。

首席醫官 Leonard McCoy

服役於企業號五年任務期間,極為優異的表現值得表揚。艦長建議星艦忽視關於醫官對待病人態度惡劣的傳言,而將焦點放在五年內他對醫學研究的貢獻和外科手術上的突破進展。醫官請求一年的學習假,以便在他的前妻去世之後照顧他的女兒。艦長全力支持他的請求。

上尉 Hikaru Sulu

服役於企業號五年任務期間,極為優異的表現值得表揚。 艦長推薦他晉升為少校,賦予他在任何一艘星艦的旗艦上執行大副職務的機會,以便他有朝一日能晉升艦長。

上尉 Nyota Uhura

服役於企業號五年任務期間,極為優異的表現值得表揚。艦長相信她的能力在安置羅慕蘭人的任務上極為實用,因為她不只精通羅慕蘭語,甚至能輕易分辨三種方言。強烈推薦她接受指揮官的訓練,只要她日後對此表示興趣。

少尉 Pavel Chekov

服役於企業號五年任務期間,極為優異的表現值得表揚。艦長推薦將他晉升為上尉,並且要求將他和上尉Sulu安置在同一個崗位,一旦Sulu完成他的訓練,他們將能成為一組出色的指揮團隊。

仔細檢查了他的文書作業,Jim嘆了一口氣。他還留在企業號上,也是唯一還在艦橋上的人。他半蜷曲在艦長椅上,凝視著手中那張將會決定他的船員們未來幾年去向的資料板。當他發現透過他提出申請的船員,沒有一個會留在這裡陪他時,他感到驚訝,也有點受傷。

他很清楚,這不是針對他,儘管一部份的自己拒絕相信這個事實。Scotty需要履行教學職務,才能獲准再度上企業號值勤,無可避免的那必須耗掉他幾年的時間。Bones需要照顧他的女兒,由於他的前妻Jocelyn已經去世了,所以他必須重新聯繫他的家人,當他重返太空——如果他想——的時候才能有所安排。Uhura是建設Romulus II殖民地的完美人選,她不僅擁有傑出的語言學才華,更重要的是她在Nero摧毀一個星球並且差點摧毀另外一個星球之後,還能發自內心的同情這個物種。至於Sulu,Jim知道Sulu在過去幾年內,對指揮權的渴望逐漸滋生,也知道Chekov在Sulu成為艦長之後會是他最佳的大副人選,諸如此類,所以,這些船員的求去都不是針對他。

他一直都是個表現良好的艦長,這不是他的自我意識過剩在作祟,儘管有時候是這樣沒錯。他看過共事的船員們送給星艦的報告,滿滿都是對他的讚美之詞。但現在,他在幾乎被遺棄的船上,填寫的文件將把他們分送到宇宙的各處,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和他一起留下來。

沒有任何一個人。

帶著苦惱的表情,他把文件捲到關於他的大副的條目,一個他該優先處理的項目,但他卻遲遲無法寫下任何評論的條目。

大副 S'chn T'gai Spock

服役於企業號五年任務期間,極為優異的表現值得表揚。

那是他寫給每位船員,一模一樣的陳腔濫調,當他把這行字放到Spock的名字底下時,聽起來更為空洞。在服役於企業號的期間,他們全部都做了不同凡響的事,他起碼能想到半打子以上的事蹟,關於他鍾愛的軍官們如何冒著他們的生命危險,奉獻於這艘船或其他的船員。他們見識過其他星艦成員們做夢都沒想過的事,掙扎著找出方法,大幅降低船員們變成星塵間的污血殘骸的機率。

但Spock...Spock的服役紀錄無法讓人窺得他真正的價值。紀錄裡沒有任何關於Spock讓他遠離危險的敘述,那些他必須承擔才能讓Jim的艦長完成職務的事。他見過他被逮捕、拷打、羞辱,看到他仍維持一貫的冷靜,因為他認為這是他的責任。為了避免讓Spock感到羞辱,所以他能寫進星艦報告裡的事情實在很少,而這些他輸入資料板中毫無價值的老掉牙文字,實在無法給Spock一個公道。

Spock請求從星艦除役,除役的期限目前不明。艦長要求上級准許他返回新瓦肯,協助殖民地的建立。

一旦文字輸進資料板,Jim立刻把資料板丟到一邊,並且重重坐進他的椅子。這個部份是他努力想弄清楚的事。

數年前,一個蒼老許多的Spock,曾經告訴這位年輕的Spock——他的Spock——,關於他們之間的友情會定位彼此。而他們花了一段很長的時間才走到那裡,幾乎過了一整年之後,Spock才終於停止無時無刻都稱呼他為艦長的行為,毋庸置疑的,那是他在企業號上獲得的最佳獎勵。的確,他是星艦最年輕的艦長;的確,他憑著自己的實力獲得這個地位,和他身George Kirk的兒子一點關係也沒有;的確,為了他的船員們,他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,而他的船員們也經常把他們的性命交付在他的手上。

但Spock...擄獲了他。當時,他還太過年輕,對命運之類的東西感到厭煩,但他仍被一種無法解釋的方式,無可抗拒地被那位半瓦肯人吸引。毫無疑問的,他絕頂聰明,也就是說他聰明到瞭解Jim也很是,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樣,把他當成頑固的蠢蛋打發走。當他相信對方的價值時,他會展現強烈的忠誠。瞭解到他的標準有多高,所以當Jim知道自己贏得對方的忠誠時,他覺得自己是某種英雄。他是個冷面笑匠,幾乎所有的船員都察覺不到,一旦Jim終於抓到竅門,那是他最輝煌的日子。他還能下出一盤百分之百在挑釁對手的西洋棋,而那似乎是兩人的共同興趣。

而且,他愛Jim。

這大概是某種奇蹟。Jim知道自己擁有許多特質,但沒有一個和討人喜歡扯得上關係。他冥頑不靈、自大妄為,還有個關於男妓的備受爭議的名聲。當他無法智取對手時,他傾向直接開戰,並希望得到最好的結果。每當他的生日接近時,他總是悶悶不樂或悲慘兮兮。每當他喝太多酒,要不是被發現在餐廳,就是被鎖在醫務室裡,和他的摯友高聲齊唱著不入流的酒歌。他向Uhura調情,純粹只想惹惱對方。他不斷地觸碰Spock,即使他知道Spock不喜歡和周遭的人有肢體接觸。

儘管如此,Spock依然愛他。

他們從來不曾討論過這點,而Jim對這件事感到絕望。那是一件兩個人心照不宣的事,一件他們兩個人心裡都明白但從未訴諸言語的事。有幾件事情必須考量,其中一件是指揮體系,如果大家知道身為艦長的Jim和他的大副發展出超乎必要的親密關係,可能會不當解讀他下達的命令。除此之外,還必須考量到友情,那是他們兩人都珍惜,且不願為了可能發展出其他多餘的東西而犧牲。還有天殺的Jim的感情要考量——毋庸置疑的,Spock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,也是少數他親近的人,但他不確定自己的感情是否能延伸到超越友情的地步,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能力處理這種感情。

除了那些之外,還有瓦肯星。或者說,沒有瓦肯星。

Spock從來沒有告訴他,為何他決定在他得到企業號時留下來成為他的大副。Jim知道當時他想前往殖民地協助重建星球的工作,但很顯然的某些事情改變了他的心意。Jim不想讓Spock質疑那個決定,因此他從來不曾向Spock追問這個議題。

他納悶Spock決定現在離開的原因,是否和他在服役的第一年生的那場怪病有關。他形容那是血熱病,當時他不但陷入瘋狂狀態,並且差點毀了自己。他們按照Spock的要求,設法把他送到新瓦肯。三天後,當Spock回到船上時,他看起來不但精疲力竭而且還一臉尷尬,除此之外,他似乎沒有大礙。Spock從未開口談起那場擊垮他的疾病,也沒說到底是什麼把他治好的,而Jim禁止任何人開口問——包括醫官McCoy。

如今,他們的五年任務已經完成,Spock即將離開星艦——離開Jim。他實在不該把這件事個人化,不該表現出悶悶不樂、活像害了相思病的青少年的模樣。但,考量到他是唯一一個還留在艦橋上的人,所以他准許自己獨自生悶氣。

直到高速電梯的門打了開來,他那位不再穿著科學部門藍色制服的大副現了身。他身上是鮮少穿著的瓦肯式罩袍。Jim收拾起自己悶悶不樂的情緒,強烈希望Spock不會注意到。他努力擺出艦長的模樣,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專業人士。

「在我回到新瓦肯之前,艦隊給了我最後一個任務。」Spock嚴肅地告訴他。

Jim猜想,是不是那些將軍們想在他完成晉升程序之前,最後一次試圖惡搞他。「所以,那個任務是?」

「我將護送你離開企業號,因為維修程序必須等到全體船員離船之後才能展開。」

他咧嘴一笑,「嗯,我知道。但我得先完成船員們的推薦函,而且我沒辦法在星艦那些方塊狀的小辦公室裡面完成。」

Spock揚起一邊的眉毛,這個小小的動作可能代表的意思從『你的假設似乎耐人尋味』到『你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癡但我不能明講因為你是我的長官』。Jim喜愛這個眉毛翻譯的遊戲,而他找不到詞語來形容,日後無法繼續玩這個遊戲的心情。「我無法理解,為什麼你不能在另外一個地點完成你的工作。」

「因為這裡是企業號,因為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到這裡。我生命裡最好的五年都花在這艘船上,我沒有那麼渴望離開。」也許這些話有些苦澀,但他情不自禁這麼說道。

也許Spock察覺到言語中的苦澀,但他並沒有針對那些話評論。不過,他確實伸出手碰了舵手儀表板的一角,彷彿他需要和這艘船最後一次接觸。「我能問一個私人的問題嗎?」經過幾分鐘的沈默,他問道。

「當然可以。」

他點了點頭表示確認,「為什麼你接受星艦的提議晉升為將軍?」

「這是個榮譽,我曾經是艦隊最年輕的艦長,而現在他們提供機會,把我變成最年輕的將軍。」

「只為了名聲而接受挑戰,這不像是你的個性。」這是正他之所以愛Spock的另一個原因;當其他人看到一個盛氣凌人、自我中心,千方百計想要成名的吹牛大王,只有Spock看到真正的他:一個熱愛自己工作、連最困難的部份都喜歡的艦長。他的冒險精神讓他得到某種程度的惡名,無可厚非的是,這是他在相對短暫的軍旅生涯中,得以達成許多成功任務的原因。名聲只是他喜愛挑戰的副產品而已,那完全不是根本的目標。

即將失去這個男人的念頭令他感到一陣劇痛,然而他只能對此無言地聳聳肩,而不是以適當的理由回應。「考量到其餘的人不會回絕,接受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。」

Spock再度陷入沈思,他的手指下意識掃過儀表板的方式,令Jim的思緒往危險的領域飄去。將近五年的時間裡,他曾想像過那雙手碰他,在他身上遊走,以他那令人抓狂的、有條不紊的方式探索他。但現在,一切都太遲了。

「我並沒有要求從星艦退役。」最後,Spock打破許久的沈默。

對Jim而言,這似乎是個奇怪的話題。「你沒有嗎?」他問,不確定自己還能夠說些什麼。

「我只要求暫時的除役,以便回到新瓦肯參加星球的重建工作。」

他們已經討論過這個議題了,Jim知道這點,但他知道此刻似乎還有言外之意。「我知道,你告訴過我了。」

那道眉毛微微一皺,通常這是Spock和McCoy爭吵時,他表達自己被激怒的方式。「從星際艦隊退役,表示我沒有回來的計畫。」

他花了片刻思考那些話。但願有一天Spock能把他想說的話直接說出來,而不是用一堆謎語和迂迴的敘述編織成一座迷宮。「那麼...你打算回來,在某個時刻?」他猜測。

「我沒有計畫,因為我能不確定新瓦肯的進展進度。但我希望能留下更多的...可能性給未來的自己。」他徘徊於那個詞的方式讓Jim的心口一跳。

「可能性。」Jim感傷地重複道。他搖搖頭,掃除那些戲劇性的感覺。他離開艦長椅,站起身,將隱形的塵土從他的長褲上刷去。「我想,我們應該走了。」

雖然Spock奉令護送他離船,但他仍站在工作臺旁,沒有動靜,他張開的手指放在那些按鈕和操縱桿上。「Spock?」Jim問,一面靠近他。

另一個停頓,接著他再度開口,「我必須承認,即將離船讓我感到一定程度的猶豫不決。」他輕聲說道,「這裡已經成為我的第二個家鄉。」第二個家庭,Jim想著,但他知道Spock永遠不會大聲承認。

「我們總是可以開她出去,做最後一次的兜風。」他提議道。儘管他在開玩笑,但他們都知道,如果Spock有意願,他真的會這麼做,不論這會成為他的職業紀錄上的污點。

「一個充滿許多理由,但不明智的主意。」Spock回道,但他沒有逐條列出反對的原因,如同他對待McCoy或其他船員的那樣。這更像是兩人之間沒說出口的溝通,非常簡單又不費力。然而,他讓手掌從工作臺上滑落,移到工作臺前的椅子上,他的手指沈進過去五年來,放置Sulu的脖子的凹槽。「儘管聽起來十分吸引人。」他繼續道。

Jim微笑,視線再度徘徊在那些修長的手指上。他從來都沒把Spock當作一個依賴觸覺,或是重視無生命物體的人,但他不打算說出這個行徑是多麼不合邏輯,因為這有它具惹人喜愛的特質。就像一個他不想打破的咒語。

但他需要。趁著Spock沈溺於觸覺情緒,他深情地把手按在他的肩上。「走吧,Spock。我還有上將們等著被拍馬屁,而你還有穿梭艇要趕。」

Spock並未如他預期的轉過身,相反的,他以那修長、溫暖得不合常理的手指握住他的手背,雖然他的目光仍聚焦在屏幕上,但他的注意力無可否認地鎖定在他的艦長身上。「Jim。」他吞吞吐吐說道,彷彿他感到窘迫不安。

「Spock。」他輕易地回應,移身站到他的面前,百般不願地鬆開他放在他身上的手,失去了對方手指的感覺。

「我...」眉毛微蹙,他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緒。「我盼望能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。」他讓兩人的眼神交會,彷彿希望Jim能聽出無論什麼他沒說出口的內容。

就算有五年的練習時間,將Spock語翻譯成較容易理解的方式,Jim還是不能確定他聽到了些什麼。「感激之情?」

「我並未期待在自己能在企業號服役的期間結識朋友。這讓我感到十分驚喜。」

「喔,好吧,如果只有那樣。」Jim輕笑,但Spock臉上不以為然的表情讓他收斂神色,「拜託,Spock,你知道我的意思不是那樣。我只是想說,跟你做朋友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,而我確實不需要因此被感激。」

Spock的嘴唇以一種奇怪的方式移動,好像他想說些什麼,但好像又改變了心意。反而,他輕輕搖了一下頭,讓他的手指從Jim的指尖掉落,很明顯的他下定了決心。「我們離船的時間到了。」他輕聲說。

Jim點頭,不情願地鬆開他握著Spock肩膀的手,騰出一點時間,把資料板裡的報告寄了出去。他們沈默不語,從高速電梯,走廊,到傳送室,一路上並肩而行。

他們之間的沈默不像以往那樣舒服;那並不是來自於擁有對方的陪伴而產生的單純喜悅。相反的,這是尷尬且生硬的,幾乎像是回到了他們最初開始共事的時候,這個念頭讓Jim不太舒服,因為這將是他們再度相遇之前,最後的記憶。

如果他們再度相遇。

傳送室裡沒有別人,絕大多數的船員在停泊程序完成之後,沒多久便離開了。來到這裡,沒聽到Scotty大聲嚷著什麼東西快要故障,或至少看到一支Scotty的工程團隊,一臉畏縮聽著他謾罵二鋰晶體、護盾、或是不管什麼他覺得最近被Jim重創的東西,還真的有些不對勁。這裡太安靜了,尤其因為他的大副突然的沈默,讓Jim再度感到心口猛然一跳,當他瞭解到接下來的一、兩年,在他完成訓練、以晉升為將軍的必要程序的期間,自己將會有多孤單。

為了傳送回太空基地,他們在設定傳送室的工作臺時,兩人的手指短暫相觸,因為這個手勢,Spock渾身僵硬。這不是第一次,但發生這種事時他總是拒絕回答原因,所以,Jim決定說些話來掩飾這個尷尬的時刻。「既然我們在表示不必要的感激,謝謝你留在這裡陪我度過這些。我知道你不需要這麼做——見鬼,你大可以在任何時間去殖民地,而不是和一群不合邏輯的人類航行在人跡罕至的太空——但我很感激你這麼做。你已經——」

他沒能說完他的最後一句話,或者完整想清楚關於他想要說什麼,因為,突然之間他被從沒經歷過的狂熱親吻著。這讓他差點沒摔到地上,當他理解到事實是,老天爺,Spock正在親他,而他感謝傳送室的工作臺給予他背部的紮實壓力。他讓身體靠在工作臺上以求支撐,直到最後他從驚訝中恢復到一定程度之後便開始回吻。

他不是浪漫的人,也不是見鬼的愛情傻子。他有個實至名歸的聲譽,一夜情達人,親切的炮友。他不相信一見鍾情或目眩神馳的第一吻,但不知為何,他突然撞見了後者。並不是說這一點都不尷尬,因為Spock以全副的瓦肯人力量傾注在他身上,有時候他們的牙齒對撞時發出怪異的磨碾聲,而且他們可能太過渴望於接觸,以至於沒心思去擔心技巧,或是他們的手該擺在哪裡,或是該如何呼吸才不會像隻嘶啞的海豹。他曾經和遠比Spock更精於此道的人接過吻,見鬼,Jim自知自己都比這樣還好,但他感到接應不暇,根本沒有心思去使用技巧。他陶醉於牙齒的撞擊,笨拙的修長手指擦過他的胸膛,扣在他的頸間,甚至是工作臺的轉角陷入他臀部的刺痛。

沒有多想,Jim把手臂環繞在Spock的腰間,手指掐進他的背部把他往前拖向自己,分開雙腿讓Spock大腿能給予他迫切渴望的摩擦。他的心底有一個細微的聲音告訴他,現在不是為了這個的時間,因為Spock必須前往殖民地,現在和他亂搞可能是他有生以來最糟糕的主意。他忽略那個聲音,於抓起Spock的一隻手,吸吮著他的手指。

他得到了自己努力的目標,感謝那些不論何時他們手指擦過時,突然背脊僵直的線索。Spock應該擁有不可思議的敏感手指,因為他的眼睛向後翻,以及他從來都沒能想像過,他能夠發出的呻吟聲。壓迫在他的鼠蹊部的力量增加了,Spock緊緊壓向他,並持續地搖動著兩人,他的臉頰泛著淺綠,而他的瞳孔吹起黑暗與毀滅。

Spock臉上的表情,那雙眼睛和綠色的臉頰,低沈的呻吟從微腫的雙唇間逸出,令Jim像個該死的青少年,顫抖和喘息著,伴隨著潮濕淫靡的啵聲,他的嘴唇鬆開Spock的手指,接著鎖上他的雙唇。在那些比較不具攻擊性,但依然激烈的親吻之間,Spock開始在他的口中低語,等到他終於集中足夠的注意力真正聽到那個字時,他再度顫抖,因為他瞭解到Spock正在低聲吟誦的咒語,「Jim,Jim,Jim。」當渴望變得更為強烈時,那是近似於貓科動物的呼嚕聲,而Jim無法判斷他想要更多聲音,或是他們的舌頭糾纏在一起,因此他盡可能努力得到最多的兩者。

隨著Spock沙啞的聲音,搖動變得更加渴求,而Jim的臀部受到的痛覺無法使他分心,因為壓迫在他雙腿間的力道,還有摩擦著他的大腿的硬物的感覺太過美好。快感累積的速度比他瞭解得還更快,也超出他的控制。他的手指深深掐入包覆著Spock背部的層層衣物,敦促他更靠近,更快速,試圖把他揉在自己身上。抵著他的硬物出現不穩定的跳動,Jim即時擺脫接吻,剛好看到越過極限時Spock的臉。頰上的綠暈覆蓋了大半的臉,甚至爬上那雙精緻的尖耳朵,睜大的眼裡滿是震驚,微張的嘴巴發出充滿歡愉、近乎不可聞的低沈聲音,「喔...」

就是那雙眼睛秒殺了他。Spock有許多特質讓Jim著迷,比方說修長的手指和尖耳朵和直挺的身姿,但,當那雙太像人類的的眼睛映照在他的眼底時,眼神中那完全的坦然與無恥的好奇,讓他跟在Spock之後也跟著達到高潮,像一個受到過度刺激的小鬼,射在自己的褲子裡。他應該感到難堪,或至少為缺乏自制力感到羞愧,但在那雙毫不隱藏情緒的黑色眼眸注視下,他只感受到圓滿和歸屬。

還有愛。

當他被熾熱以及Spock衣服上滲入的陌生焚香氣味環繞時,他無法繼續否認自己。伴隨著一聲歎息,他把頭垂到Spock的肩膀上,闔上眼,他感到顫顫巍巍的雙唇貼上他的太陽穴,他忍不住顫抖。這個舉動,與伴隨而來的甜美知覺,卻如同尖刀般刺入他的心中。

他們無法留下。

Spock似乎在同時和Jim理解到這一點,因為他們之間舒適的溫暖和糾纏,在一刻之後消失無蹤。他們面對面站著,Spock臉上的綠暈已經褪為臉頰上淡淡的色斑,他眼裡的溫暖藏在一貫的冷靜面具之後。「Jim,」他輕聲道,雖然他的臉沒有背叛他,但他的聲音卻有。

「我知道,」Jim回答,而他甚至不確定自己到底在說什麼。他知道他們享有什麼?他知道他們必須分離?他知道他永遠不同了?這些全都聽起來非常老套、陳腔濫調、非常...和他想說的話相去甚遠。「我知道,Spock。」他重複著。他抬起手壓在他過熱的臉頰上,有股衝動想把他拉近,墜入另一個吻,或描繪那嚴肅的眉毛的形狀,或撫摸那雙尖耳朵的線條。在臣服於誘惑之前,他讓自己的手垂了下來。他試著想些東西,說出任何話,讓他們兩人能夠暫停,但留給未來一扇希望之窗。

Spock比他早一步。他舉起自己的手比出傳統的瓦肯敬禮,並以他的母語說道:「Dif-tor heh smusma。」

Jim盡最大的努力複製那個手勢。或許那不是他想說的話,但已經足夠了。至少目前是。「生生不息,繁榮昌盛,Spock。」

Jim讓Spock單獨走上傳送平台,讓自己被不必要的忙碌佔據在控制臺前,當他允許自己抬起頭來看最後一眼,他看到他的大副消失中的身形。那張臉再度凍結,他的頭髮整齊,衣服無懈可擊。有一瞬間,他的嘴角微微彎曲,Jim瞭解到他在嘗試微笑,接著他就消失在一列旋轉的白光之中。

當他再次孤獨一人時,Jim重重跌坐下來,手肘落在控制臺上,他疲倦地搓著自己的臉。他回想起自己在Spock的評鑑上,使用的無情、專業口吻,真希望自己還沒把報告送出去。現在,他想到自己還能在評鑑上額外加上三頁值得讚揚的事蹟,但已經太遲了。

他檢查了控制鈕最後一次,確保他沒把任何設定弄錯位置,抓了抓他凌亂的頭髮,對身上那件弄髒的長褲皺了皺眉。他應該換衣服,他應該去拿他的資料板,他應該...

他該走了。立刻。所以他這麼做了。




接下篇:Ⅱ.流放


一些硬是翻過來的名詞

*PADD/資料板(ST世界中,類似於PDA或平板電腦的東西)

*Romulan/羅慕蘭人、羅慕蘭語
*Romulus/羅慕蘭星

*Vulcan/瓦肯(星球、人、語言)

Comments

Popular posts from this blog

[翻譯] Home - 主頁

Atlas Shrugged and my new OTP